顾许幻昏昏然被拖下来车子,然后晃着被拉进了电梯,听见裴中恺和开电梯的小姑娘调笑,也听见狗剩儿在筐里悲戚地叫。
裴中恺进了顾许幻的房子,把筐放在地上,又扔了大包,转头对顾许幻说,“顾小姐,到家了。”
顾许幻使劲推开裴中恺,“你……你滚出我的房子。”
“我发现顾小姐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忘恩负义,恩将仇报,我送你回家,你不道谢,不请我喝杯茶,却要我滚出去,这是顾小姐的待客之道,真是世上少有。”裴中恺转头在桌子上拿起凉壶顺手倒在旁边的水杯里,端起来喝了。
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顾许幻靠了柜子,手摸到一个方方的东西。
“我想干什么?是顾小姐你邀请我上来的,告诉我不要在那里,我想只能是这里喽,难道是我的理解错了,顾小姐觉得酒店更适合我们?”裴中恺喝了水甚至拖把椅子坐了下来。
“你流氓!”顾许幻听不下去,手里摸到的东西想都没想扔了出去。
裴中恺偏头一躲,方方的糖盒划过额角落到地上,啪地散开撒了一地的糖,地上的狗剩儿被吓得喵呜一声大叫。
“才发现顾小姐也喜欢暴力。”裴中恺放了杯子站起身,顾许幻就看着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,眉角上破了一道,渗出了血丝,心里后悔。
也不过五六步的距离,裴中恺停下来捏住顾许幻的下巴,“顾许幻,你别得寸进尺,惹急了的后果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。”
顾许幻感觉到一丝野兽的气息,仍强硬��,“裴……,你别乱来。”顾许幻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裴中恺的名字。
裴中恺突然就乐了,“弊姓裴,名中恺,裴中恺,这下认识了。怎么会乱来,我们都是文明人,文明人对文明人自然不需要乱来,你不反抗,我当然就不会乱来。”说着倾身吻了上去。
顾许幻大睁了眼睛,看着一寸外裴中恺的双眼,那里是没有温度的火焰,越烧越旺,是危险的讯号,心里慌乱起来,挣扎着拳打脚踢,裴中恺没有给她任何机会,只是轻轻地一钳,顾许幻的双手就不能再动弹,唇齿间仍然相连,狠且重的吮吸渐渐化为挑逗,舌尖扫过顾许幻口中的每个角落,甚至绕了她的香舌跳舞,顾许幻觉得嘴里又麻又痒,那种痒和麻逐渐从口腔传递到身体,鼻息也变得急促起来。裴中恺单手抚了顾许幻的脸,顺着摸到脖颈,又滑至肩头,衣领被扯到下面,圆滑的肩部触感不错,慢慢的,又移至另一侧,似乎犹豫片刻,哧啦一声领口被撕裂,整个雪白的肩膀和漂亮的锁骨都露了出来,裂了口子的T恤垂到了胸口。
顾许幻被一声裂帛的声音刺醒,清醒地感觉到裴中恺的手抚摸了双肩,刚才的酥麻登时消失,顾许幻找到意识,拼了命地反抗,杂志上学的防狼五招中讲什么来着,高抬腿狠狠地顶其裆部,腿呢,顾许幻才发现她的腿被分劈着顶开,根本做不到高抬腿的动作。闭了眼睛深吸一口气猛抽出右手“啪”地打到裴中恺的脸上。
裴中恺有点沉溺于美色,顾许幻的突然挣扎让他一时来不及用劲儿,就被抽出手挨了一耳光。额角的破处有点疼,脸也有点疼,裴中恺发狠,一把抓了逃出来的��,“顾小姐,耍横对你没好处。”裴中恺刚开始的确有戏弄的意思,只是想吓唬吓唬顾许幻,他的性���观之一就是双方必须你情我愿,用强有什么意思,那是没手段。可是对了顾许幻,心底的某处却嘶叫着,让他的手不由自主做了不屑做的和不该做的,在撕裂领口的瞬间裴中恺也愣了神,这不是他想要的,可那白如月光、绵如丝缎的皮肤刺激了他的神经,那一个火辣辣的巴掌给了他推动力,情形远非他自己能控制得了的。
再一声裂帛,顾许幻的T恤彻底地分成两半,单薄地从胸口落下挂在臂弯,美好的胸部瞬时暴露在空气中,“身材不错,就是人……,你是用这样的方式吸引我吗?告诉你,成功了。”
裴中恺的手抚摸了胸衣的蕾丝边缘,“这绿色很衬你的皮肤,有吧,我的眼力向来很准。”
顾许幻双手被钳制,双腿被顶着,身体几乎离开了地面,一点劲儿都使不上,听着露骨的挑逗,羞愤得满脸通红,只是怒瞪了裴中恺,如果眼光可以杀人,那裴中恺一定已经死过千百回了。
裴中恺无视烧了怒火的双眼,手指落到顾许幻的胸部,立即激起了一串鸡皮疙瘩。“很敏感,不知道一会儿怎么样?”手指插入胸衣里面逗弄了里面的宝贝。
顾许幻咬了牙齿,克服了心里陌生的感觉,“裴中恺,你不得好死。”
裴中恺扯了T恤系住了顾许幻的手腕,慢条斯理地开始脱她的仔裤,顾许幻夹紧了双腿试图躲开,还是被裴中恺一把抱住腰拖了回来,仍然呓语了,“腿很长。”
顾许幻突然晕头转向被裴中恺带到卧室跌到床上,试图翻身跑,却被裴中恺抓住了脚抻了回来,俯身压制在床上。
“裴中恺,你不是人。我可以告你强/奸!”
“我强/奸你?保安和你的邻居刚看到你对情人难舍难分,主动献吻,电梯间的小妹看你靠在我的怀里卿卿我我。你的道理讲得通吗��何况是强/奸吗?我当初没在酒店房间把你送到当地派出所已经是很够意思了,你嗑药爬到别人的床上,脱成那样不是勾引是什么?”裴中恺一个一个地解开自己的纽扣,半裸了上身。
手伸到顾许幻的背部,轻巧地解开了胸衣,美丽的胸部被解放似的弹跳出来,裴中恺的脸凑近顾许幻,“顾小姐,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?这你就怕了?”
顾许幻靠着床头的铁艺栏杆,看着裴中恺额角的血凝固了形成一道血迹,落入眉毛,她真的怕了,即使她不是完璧之身,即使同是被眼前之人所夺,但几个星期前难堪的经历不是她不在意,只是不愿意记起而已,有谁知道她夜夜失眠,在梦里丢失的尊严和女人的宝贵让她总在暗夜里惊醒,仿佛害怕再次被人暗算。从小到大失去的东西都是自己不能发挥一丝力气的,生下数月即被送至福利院,她没有体力和语言反抗,反抗被送走,反抗被带到这个世界。到后来她被带到一个陌生的女人面前,枯槁的形容,看见她亮起来又瞬间灭掉的生命之火,没人让她选择,她无从反抗,反抗自己的出身,反抗夺去眼前陌生的母亲生命的病魔。十六岁前的过去对顾许幻来说,只能被动地接受一个又一个的现实。离开那个城市来到北京的第一天,她对自己说过去都是过去了,从现在开始她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了,谁也不能从她身上再夺走任何东西了,在翻译公司顺利实习,年年拿奖学金,一个一个的资格证书考下来,直到最近升职的传闻,她只道是自己足够强大。可是今天却怕了。
眼前的裴中恺不是那个穿了精致的服饰貌似斯文的样子,裸着上身的他更像个无赖,似乎自己激活了他身体某个部位的恶,都奔涌出来纠缠了她。说的她如此不堪,却无话反驳。
裴中恺不给顾许幻任何机会,双手覆住了让自己心都要跳出来丰盈,百般捏弄之间,看顾许幻的呼吸急促起来,右手又挪至下面,扯了底裤,顾许幻尖叫,裴中恺含住顾许幻的耳垂,“叫那么大声干什么,也不怕邻居听了笑话。”
顾许幻咬牙吸着凉气,屈辱和无能为力让她想哭,自尊和倔强却又让她拼命忍了泪。裴中恺那熟悉女性身体各个部位的手就在娇嫩的躯体上辗转腾挪,最终忍无可忍像剑一样再次刺穿了顾许幻的身体。顾许幻发出一声凄厉地尖叫,从身体承受来看,这次的动作与破处没有太多区别,裴中恺没有疼惜,没有顾及,即使自己也很疼。顾许幻的身体只是第二次,第一次还是在药眠中承受,这一次完全是清醒状态下的失守和穿刺,冷汗冒了出来,“裴中恺,我恨你!”
裴中恺忍了一下,“你本来也恨我,多一次又有什么?”然后开始了行进的频率,只感觉所过之处紧致,让自己只想纵横捭阖,却又处处受制,心里幻生了极乐的念头。
顾许幻痛得皱了眉头,闭着眼,眼泪从眼角沁出来,早知他不是人,何苦招他,此时才知道男女力量上的差别不是一倍两倍的,根本是无法撼动,她的每一下抵抗打出去如泥牛入海,对他毫无影响,罢了,罢了,都道是还他一次救自己命的人情吧。
身体的感觉渐渐有了变化,不再是锐痛,痛中带了刚才一样的酥麻,酥麻之中心里似乎生了什么样的渴念,顾许幻不明白,张了嘴要喊却发出怪异的声音,听在耳朵里是从未有过的陌生。
裴中恺被顾许幻的****弄得差点儿牺牲了老二,嘴边不由溢出笑,心里舒畅,嘴里的话却刻薄,喘息着,“刚不是悲戚得很吗,怎么眨眼就服帖了,妖精果然是妖精,扛不住男人的利器。”
羞愤到极处,顾许幻紧咬了嘴唇不再释放一个音符,裴中恺看得挠心,使大力气,自己亦忍不住喘息销魂。
顾许幻只觉得千万只鸟儿在心中振翅欲飞,身体似乎悬空在空中,鸟儿的叫声一波一波地抵到喉咙,压回去了又传上来,顾许幻被鸟儿冲击得厉害,摇了头想表示自己的决心,可终究抵不过鸟儿翅膀的强大,在呼出来的一刻,只觉得刚刚停滞在半空中的身体终于羽化成仙。
裴中恺在顾许幻叫出的瞬间也叫了出来,裹挟着汗和泪带着顾许幻驰骋了。居然达到了高潮,这是裴中恺后来在回家的路上想到的话。
手不知什么时候被解了开,顾许幻睁开眼睛先看见纱帘和窗帘都拉上了,屋子了如暮色般沉静,回头透过珠帘看沙发上隐隐约约有人形坐着,然后闻到了轻微的烟味。
顾许幻对烟敏感,可对这种烟味却不讨厌,微微的有咖啡的气味儿。她的屋子除了卫生间和厨房大约三十多平,被顾许幻前后用珠帘隔开,前面是起居室,后面是卧室,反正她也没有什么异性朋友,不存在方便不方便之说,待眼睛适应屋里的光线才看清正是裴中恺。身体某处的疼痛也在瞬间苏醒,一时间前愁旧恨涌到心底,气急忍不住咳嗽。
听见声音,摁灭了烟,裴中恺绕了珠帘走过来,看着顾许幻,心头复杂,最终还是没有说对不起,不知道顾许幻还记不记得,他的确是激狂了些,一时控制不住,几次三番之后,顾许幻居然昏了过去。
顾许幻的头发披散着,黑压压地遮住了脸,身上裹了被单,裴中恺要去拉窗帘,顾许幻哑声叫,“别拉。”手停在了半空,背后传来顾许幻��无感情的如僵尸般发出的声音,全然不是双语系统里传来的清雅如泉水的叮咚,“我们算两清了,你救我���命,我欠你的情,都清了,你没少什么,就是拿回了恩人该要到的报酬,我所失去的,是我自己咎由自取。你走吧。”
裴中恺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,她不过是个女孩子,以她的经历没有经历过什么男性,无论怎样,自己不小心剥夺了她最初幸福的可能性,恨他也是有理由的,但是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是裴中恺自己都始料不及的。
珠帘晃动,裴中恺轻轻关上了门。顾许幻才颓倒在床上。狗剩儿不知什么时候爬了过来,在床底下哀哀地叫,顾许幻从被单中伸出光滑的胳膊摸它的头,瞥见手腕上的瘀伤,“猫儿,今日你有我,尚能衣食无忧,你我命运相同,可谁能护我周全?”说到痛处,俯到床上痛哭。这个世界还是暴力的世界,有权势的可以为所欲为,做了坏事,仍然官运亨通,甚至是有力量的,都可以欺负弱小。直到现在她才明白,她强大只是遇到了表面的文明而已,在阳光下,她可以拼打,可是只要这窗帘拉上了,不见了太阳,她就是最弱小的小草而已,暮色中,多少黑暗的力量被掩藏,就像是宇宙中的黑洞,最黑暗的,却是最强大的。